@金姿妏吴静:《数字人文是“人文”的失语吗——重审数字人文中“人文”的角色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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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写得还挺清楚的,用了比较多哲学概念,但读起来也能看懂。整篇大意是反思数字人文研究,期待一个能用数字人文解决真正的人文问题的新范式。
文章似乎把使用 AI 这一类研究都算进广义的数字人文研究了,但暂时还没发现有太多把生成式 AI 当成主要研究方法的人文研究,现在主要还是用数理统计模型为多。如果只是聊聊天那种的辅助性参与,算不上“”数字人文研究“”吧。也许算是一种对未来的预测?不过道理是这个道理,就是要找到真正的人文问题。

摘要

数字人文并不等同于数字技术在人文研究中的简单应用。尽管以数据和算法为基础的技术分析方法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人文研究的丰富性,并为文本解读提供了多样视角,但这种方法也忽略了文本生成过程中的“社会性”特质,从而以形式客观性遮蔽了文本内部真正的问题意识和人文研究“面向时代问题”的品格。面对数字技术对人类思维方式、知识生产方式和人文研究提问方式的整体性重塑,数字人文的研究路径需要从技术中轴转向“问题”中轴,批判性地反思数字技术在人文研究中的泛化使用和数字时代技术对事实的反向校准,并对单纯以使用技术为目的的数字人文研究保持审慎的态度。同时,数字人文还需要超越技术与人文二元对立的理解模式,充分借助数字技术的拓展性力量,进一步形成数字人文研究的“总问题”,并构建一个兼具统一性和多样性的数字人文研究新范式。

引言

数字人文旨在建立一种更具包容性和整合力的“大帐篷”式的人文学术研究范式。
但是,潜藏着可视化、可计算性等技术原则反向“规训”人文研究价值取向的巨大风险。对数字技术的非反思性的 理解和使用有可能导致技术主义无节制蔓延,引发人文研究更大范围内的“失语”。

因此,必须对数字技术及其与人文研究互动过程中产生的效果进行反思,从而发展出更具价值的数字人文研究图式,这也正是将哲学批判性思维引入数字人文研究方法论的重要意义。

一、超越对数字人文的工具性窄化

1. 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

2. 技术介入的争议

二、“坐在泰坦尼克上的人文”:技术重构下的人文挑战

1. 数字技术对人文研究的冲击

2. 数字对人文的影响

沃伦·韦弗三类科学问题📔

沃伦·韦弗(Warren Weaver)在1948年的《科学与复杂性》一文中,将科学问题分为三类:

  1. 简单性问题(涉及少数变量,如经典物理学定律);
  2. 无组织的复杂性问题(涉及大量变量但无必要联系,可用统计学方法简化,如理想气体);
  3. 有组织的复杂性问题(变量数量多且存在强非线性关联,如生物系统、经济系统,需跨学科方法和计算技术)。

他提出,工业时代科学已解决前两类问题,而后工业时代需聚焦第三类问题。这一分类体现了从还原论到系统科学的范式转变,并为复杂性研究奠定了基础。不同文献对术语的翻译略有差异(如“无条理”对应“无组织”或“无序”),但核心内涵一致。

三、从技术中轴到“问题”中轴:面向AGI时代的数字人文破局之路

1. 技术中轴到问题中轴

中轴理论💡

“中轴原理”由丹尼尔·贝尔提出,是分析社会结构的核心方法论,其核心在于通过选择特定视角(中轴)解释社会变迁,强调趋中性而非因果关系。它允许研究者从多元角度(如技术、经济、文化等)切入社会分析,避免单一决定论。例如,马克思主义以财产关系为中轴,韦伯以政治统治形式为中轴,而后工业社会则以技术-经济为中轴,将社会划分为前工业、工业、后工业三个阶段。
趋中性是丹尼尔·贝尔“中轴原理”中的核心概念,指在分析社会结构时,以某一关键要素(中轴)为逻辑中心,将其他社会现象围绕其展开解释的思维方式。它并非揭示因果关系(即“A导致B”),而是强调通过选择特定视角(中轴)对社会复杂现象进行组织性、系统性解读。因果关系关注“原因→结果”的线性链条(如“技术发展导致社会变革”),而趋中性关注如何以某一要素为焦点,统合社会现象的逻辑关联
中轴原理的独特性体现在:
1)动态性——中轴可随问题意识转换而“旋转”,如从财产关系转为生产技术时,苏联与美国可被归类为同一工业社会;
2)互补性——不同中轴图式可并行,揭示社会复杂性的不同侧面;
3)条件性——在特定中轴框架内逻辑自洽,但拒绝绝对化,承认不同中轴的相对解释力。
后工业社会中,理论知识成为革新与政策制定的核心中轴,取代工业社会的生产逻辑,凸显知识经济的基础地位。这一方法论突破了传统因果决定论,为理解信息时代的社会变迁提供了范式转换。

2. 数字人文的新范式

四、结语

为了远离这种技术崇拜对数字人文研究的支配和控制,必须将批判性反思纳入数字人文的理论和实践过程。一方面,要重新激活技术的“自反性”,对可能存在的“技术反向校准事实”风险予以省察,并以批判性思维为工具,甄别任何借助数字技术将人抽象或驯化为数据、机器、芯片等工具的权力形式;另一方面,在面对复杂的社会现实问题时,要超越技术与人文的二元对立,面向真实问题的形成过程,在技术逻辑的引导之外,对复杂社会性问题展开非线性、非结构化和柔性的思考,形成兼具统一性和多样性的数字人文研究新范式。